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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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t Testimony(无声证词)第七章Part3【全员向/法医设定/微刑侦】

此刻,身处邻州正在为母亲料理后事的格雷格·沃克还不知道有一队警察刚刚接到上级的紧急命令,正开着两辆嘶鸣着的警车朝母亲的住处冲来。

格雷格小心地把母亲的衣服一件件装进纸箱,然后把那个装着自己与母亲合照的相框压在最上面。照片上的母亲笑得很温和,眼里透着一股坚韧劲。格雷格看着母亲的脸,鼻子一酸,最终还是把相框翻了个面。

母亲一直是个要强的人。格雷格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封好面前的箱子。格雷格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住在什么地方。他曾经试探着向母亲提出过自己的疑问,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母亲独自抚养自己长大,上大学时彼德森先生的资助是母亲唯一一次接受他人经济上的帮助——这情有可原,那段时间他们差点连饭都吃不上了。在这快三十年的时光里母亲始终对父亲的一切守口如瓶,而现在这一切更是随着母亲的死被永远带进了坟墓。

格雷格的思绪被楼下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拉了回来,他正疑惑着,就突然听见一整嘈杂的脚步声从楼道上传来,紧接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格雷格有些紧张地走过去开门,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五六个持枪的警察站在门外。

“这是警官证,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先生。”为首的人抖开手里的证件,“您有麻烦了。”

“等等,”格雷格露出惊异的表情,“我有什么麻烦?你们有什么权利逮捕我??”

“不不不,这不是逮捕,只是K州重案组要找您而已。”那人盯着格雷格,“道格拉斯·彼德森死了。”

“天啊——什么?!”

“所以,请吧?”那个警官用怀疑的神情打量了他一道,然后退后一步给身后的其他警察让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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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现在在等格雷格·沃克被带到这里来?”亚瑟呷了一口伊丽莎白给他倒的水,问道。

“对。”马修点头,“刚得到消息,邻州的警局已经找到格雷格·沃克了,如果从他们登机时开始算起,那么等他来到审讯室坐下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

“具体是两个小时左右。”伊丽莎白无奈地接话。

“最糟糕的是关键物证找不到了。”马修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克制的意味把手里的笔在桌上拍了一下,“那个死者生前用过的注射器现在正躺在医药垃圾处理厂的某个角落里,那儿可有成千上万个一模一样的注射器。”

“虽然物证科已经派去了人,不过……”伊莎的嘴角抽了一下,“我是不抱希望了。”

听到这,亚瑟的眉头皱了一下。

“我认为这就是谋杀,根本不存在意外死亡的可能。”亚瑟看着桌上的验尸报告,“虽然这听起来很武断,但我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如果直觉能作为我们指控嫌犯的证据的话,这案子可容易多了。”伊丽莎白笑着叹了口气。

“我想我有一个可以证明死者是被谋杀的证据,只是这个证据还没有充分到足够敲定这就是谋杀。”亚瑟顿了顿,“死者口腔中的烟味并不浓,要真是表面上那样是抽烟抽死的,那他嘴里的味道可就没这么好闻了。”

“……确实是不够充分。”马修皱眉。

“所以现在只有解剖才能知道一切。”亚瑟看着马修,“只要检查一个呼吸系统,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又一个麻烦的地方,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我不相信王耀没告诉你。”马修也感到很头痛,“尸体还在现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解剖检查的必要性和家属说了,但家属始终要求不能再遗体上动刀,还要求一定要在三天后下葬,上头也要求尊重家属意见。”

“呵,说实话这个案子本来怎么都不会被评估组评成恶性案件,要是按流程走只会交到片区分局处理。”伊丽莎白用手指敲着桌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但彼德森一家非得要求重案组来接,上头耐不住压力,所以这个案子才到了我们手里。你说我们接了也就算了,家属还不配合调查,都是些什么事儿啊真是……”

空气突然安静了那么一会儿。

“……我去想办法,你们不用管这码事儿了,我会解决的,光是办案就够你们累的了。”亚瑟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语气里无不透出对物证科行为的鄙夷,“我对找针头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抱任何希望。现在最快速有效的办法就是解剖。”

“你一个人去找家属协商没问题吗?”马修显得很担心,“他女儿可不是什么……呃,好说话的人。”

“管他呢先试试看再说。”亚瑟说完,挑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不用担心,肯定不是我一个人去,法医办公室里可是有一个人自诩‘谈判组派来法医办公室的卧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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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勘察取证工作还在进行。

“贝什米特警官,请你来一下。”本田菊站在死者卧室的门口对基尔伯特招了招手。

“怎么了?”基尔伯特揉着酸痛的肩膀走了过去。

“在下觉得这间卧室恐怕有问题。”本田菊说着,轻推开了面前的门。基尔伯特带着好奇走了进去,然而房间里似乎没什么异样:一张凌乱的床,一张摆着一沓文件的书桌,还有一个衣柜,一切都很正常。

“普通的卧房,”基尔伯特环视一圈,“所以有什么问题?”

“看这个枕头,贝什米特警官。”本田菊走到床边,在不改变枕头形状的前提下轻轻碰了碰,“刚刚王法医给在下打来了电话,他们推测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那他晚上就不可能回房间睡过觉。即使退一万步说他可能在死亡之前在床上躺过那么一会儿,那么这个枕头上恐怕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基尔伯特愣了愣,看向床上的枕头。

少了点什么……吗?基尔伯特疑惑地打量着平整的枕头。

“……等等。”基尔伯特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枕头上的褶皱不对劲。”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本田轻轻点了头,走了过来。

“……那就是有人故意翻乱了床铺,企图拖延或者掩盖什么。”基尔伯特一手插着腰,另一只手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这么一遭下来基尔伯特没来得及好好打理的头上像是趴了只炸毛的白猫,“死者根本没回过这儿。”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了。”本田菊垂眼扫视了整张床,“而且,在下觉得他的目的很可能已经达到了。”

“该死。”基尔伯特咒骂一声,旋即飞快抽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现场取证小组请立刻派一队人到死者的卧室进行纤维样本采集,越快越好,重复,现场取证小组请……”

在基尔伯特对着对讲机喊话的时候本田菊也没没闲着,他轻叹了口气,走到那张书桌旁,拿起上面的文件一份份查看。前面的那一沓无关紧要,但当本田菊看到压在最底下的那一份的时候,他愣住了,越来越多的疑问汇聚成厚厚的云层,开始盘踞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一封写给一家著名私立医院的人才推荐信,被推荐人的名字叫做格雷格·沃克。

本田菊清楚地记得他在不久前还看到过这个名字——就在那两封辞退信的其中一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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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格此时已经被带了回来。

“沃克医生,请先说明一下你的工作范围。”伊丽莎白开始提问,旁边的马修则像一只观察着猎物的猎鹰,他打量着格雷格,随时准备着发现他身上的可疑之处,与此同时他也巧妙地把锐利的眼神藏在了镜片的背后,不引起格雷格心理上更多的防备。

“我的主要工作是帮彼德森先生配置特殊的注射药剂,在平时也治疗一些小疾病,相当于家庭医生。”格雷格说话的声音很轻,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攒着。

“在被彼德森先生聘请之前你和他有过什么交集吗?”

“彼德森先生资助我读完了大学,还给了我工作,他是个很好的人。”格雷格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马修看到他的眼圈有些红了。

情感流露不太像是假的。马修这么想着,轻轻抿起嘴唇,继续观察格雷格的一举一动。

“抱歉,警官,请容许我问一句,彼德森先生他真的……死了?”

“是的,今天早上女仆在书房发现了他的尸体。”伊丽莎白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他,“死因是……烟碱中毒,请节哀。”

“……天哪……”过了很久,格雷格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声音轻轻颤抖着。

马修和伊丽莎白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看不出这个心力憔悴的男人可能就是这个案件的真凶。

“那么你在请假回家……呃,”伊丽莎白最终把“操办葬礼”这四个字咽了下去,“请假回家的时候,彼德森先生的药怎么办?”

“我给他配了好几天的剂量放在厨房的冰箱里,每支注射器上都标好了日期,他会去取然后自己注射。”

格雷格·沃克如果是凶手,那么他完全可以把谋杀的时间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精准控制到某天,所以为了销毁证据他可能还在庄园里安排了一个内应。马修按这样的思路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的解释似乎再合理不过,而且说不定男仆汤姆就是这个内应的最佳人选。但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马修暗自揣度着,轻轻皱起了眉头。

“我们听说你和彼德森先生之前曾经有过矛盾,据说当时你很生气……”马修一边问一边看格雷格的反应,但马修还没说完,格雷格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们在怀疑我,但我绝不可能这样做。”格雷格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了,泪水噙满了他的眼眶,“我不会因为那样,”格雷格用手比划着,似乎那样可以证明自己的无罪,“那样一件小事就对彼德森先生下杀手,他对我是那么的好……”

格雷格弓起身子,将脸埋进手掌,肩膀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夹杂着心碎与绝望,与泪水一起从指缝里一点点渗出来,“他甚至就像是……就像是我的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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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

两小时前他去送尸检报告回来之后威逼利诱弗朗西斯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就出发去橡木庄园找薇薇安·彼德森。先是弗朗西斯抱怨了一路,接着见到薇薇安之后她就一直在哭,一分钟都没停过。亚瑟觉得她在这么哭下去哭瞎了眼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也知道在劝人方面自己与其开口说话还不如乖乖闭嘴,于是他照做了,他一直安静地站在门口听着弗朗西斯在会客厅里和薇薇安斗智斗勇。

门突然开了,弗朗西斯挂着一个僵硬了的笑容走了出来。亚瑟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些什么,弗朗西斯就一把拽着他走到了二楼的厕所里。

“我靠你发的什么神经?”亚瑟甩开弗朗西斯的手,“要你办的事办好了没有?”

“哥哥求你张开你那尊贵的嘴进来帮帮忙行不行?”弗朗西斯看起来要哭了,“你知道和一个沉浸在悲伤中的,精神崩溃的女人交流有多困难吗?”

“怎么,你不是自诩‘谈判组派来法医办公室的卧底’?”亚瑟的表情十分嘲讽。

“那你怎么不去找谈判组非要来找我?”弗朗西斯崩溃地抹了把脸,“你信不信他能把谈判组的人都逼疯?现在你和她随便说两句话她都能哭起来。”

“于是你没办法了?”亚瑟语气平淡。

“你说呢?”弗朗西斯气得诡异地笑了,“当时我在办公室就说了我干不了这事儿,你偏要拉我 。好吧来就来吧,来了你就负责在外面看风景,留我一个人在里面啊?你就算不说人话进来叫两声也行啊?”

“行了行了闭嘴吧你,自己技术不行少让我背黑锅。”亚瑟不屑地拍拍手,抬脚往回走,“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技术。”

“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了。”弗朗西斯不知道往哪儿白了一眼。

说不慌那是假的,亚瑟刚推门进去看到哭红了眼的薇薇安·彼德森,酝酿了一路的话瞬间就自动格式化了,一句都没剩下。亚瑟不擅长劝人,尤其不擅长劝女人,更不要说这还是个情绪崩溃的女人。现在的亚瑟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盘旋:弗朗西斯你完蛋了。

亚瑟走到薇薇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挑起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脑子里则开始紧张地组织语言,弗朗西斯随后也走了进来,坐在亚瑟的旁边。

薇薇安看着亚瑟,通红的眼里还有泪水,不过看得出在弗朗西斯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她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呃,彼德森小姐,这位是负责您父亲遗体检查的柯克兰法医。”弗朗西斯轻轻拍了拍亚瑟的肩,“我没有参与这次任务,所以不如让他来和您说吧。”

“您好。”亚瑟点头示意。

“您好,柯克兰法医。”薇薇安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您指的是遗体检查,那么我只能告诉您,到目前为止我们发现了一些疑点。”亚瑟顿了顿,“如果您指的是死因,那么您的父亲死于血液中烟碱浓度过高而造成的猝死,十分抱歉,请节哀。”

“爸爸不该抽那么多烟的。”薇薇安捂着嘴哭泣,声音听起来很模糊。

亚瑟别过头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那要是我以入职时间四年,经手遗体上百具的资历告诉您,你的父亲极有可能死于一场谋杀呢?”

“……什么?”薇薇安愣住了。

说实话弗朗西斯在来的路上听亚瑟说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他明白了亚瑟为什么无论如何都要解剖尸体了——可能涂有毒物的注射器找不到了,现在只有解剖才能证明这个推测。惊讶之后弗朗西斯决定相信亚瑟,他的推断一向正确。

“只需要检查了死者的呼吸道,一切就都明朗了,小姐。”亚瑟神色严肃,“您就甘愿让您的父亲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吗?”

弗朗西斯微微皱起眉头,他可不认为这是和一个刚经历过丧父之痛的女士说话的正确方式。

薇薇安显然也被这番话吓到了。她盯着亚瑟看了好久,才抽泣着说:“我只是不、不希望爸爸带着残破的躯体下葬啊……”

亚瑟看了弗朗西斯一眼,“那这个人可能没有告诉你他自己就是K州警察总署正式法医里最擅长解剖和缝合的人。”亚瑟微微勾起嘴角,“刀法之精湛整个K州找不出第二个,所以这方面不要紧。”

“……您能确定爸爸他真的,死于谋杀?”薇薇安声音颤抖。

“我不敢完全保证,不过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还是拿得准的。”亚瑟看着薇薇安的眼睛。

“我为他担保,小姐。”弗朗西斯突然开口,“我以前国家警察总署直属高级法医的身份保证他的意见一直都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亚瑟瞟了一眼弗朗西斯,没有说话。

“那……”薇薇安的双手紧紧地攒了起来但,最终松开了,“好吧,麻烦你们了。”说罢,她起身对着两人郑重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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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格雷格·沃克的讯问结束了,伊丽莎白带着他去做DNA采样。伊丽莎白还没走多久,刚准备返回办公室的马修就接到了薇薇安·彼德森打来的电话。

“您好。”马修接起电话,用一种极轻柔的语气开口,“您有什么事吗?”

“抱歉,警官。”薇薇安的声音很沙哑,“我对你们隐瞒了一些东西,我想我最好还是把它说出来……”

马修悄悄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打开通话录音,然后又把手机放回耳边,“好的,您说吧。”他柔声说。

“格雷格说过一些话……”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语速也变快了,“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气坏了但他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他想杀了我爸爸,警官……”

紧接着,电话那头便响起了一阵痛苦的呜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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