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 Testimony（无声证词）【全员向/法医设定/非国设】第五章Part1
刚吃完晚饭的费里西安诺正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外树叶已经全部枯黄了的行道树发呆。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飘零的落叶和那些在秋季凋零的花朵，总是有许多毫不相干的事在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衰老、死亡、最后的辉煌、水分流失、细胞的新陈代谢，等等。费里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以及想这些有什么意义，但是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沉醉于自己的精神世界，然后根本不知道刚刚周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反正这么干意外地让人很爽就对了。
然而肩上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费里的思绪一下子从虚无的精神世界扇回了现实。费里惊恐地转过头去，发现阿尔正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
“呃……如果你正在思考什么世界难题，那么hero把你打断了还真是抱歉。”阿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用手悄悄指了指一旁正看着这边的王耀，“我说，我俩真的得赶快走了，不然那座活火山该爆发了。”
“诶？要去哪儿……？”费里一脸茫然地回望阿尔。
“whattttttt?!”阿尔的声调陡然提了一个高度，表现出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看到了外星生物降临地球，“所以说你刚刚完全没有在听吗？！”
“呃……我想是的，抱歉呐……”费里轻轻点了点头，抱歉地回答到。
“嗯……既然现在是紧急事态，那hero就算动用特殊手段也没什么了吧？”阿尔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一把抓住费里的手臂扯着他往外走。
“诶诶！？等等等等一下我们要去哪儿?”费里手忙脚乱地想要挣脱——毕竟被人扯着走的感觉肯定不好。然而无奈阿尔的力气大得惊人，在几次失败的尝试之后费里终于是精疲力尽地放弃了。
于是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费里正和阿尔坐在一辆飞驰在路上的警车里。
费里看了看周围摆放着的器材，结合以往的经验想了想，估摸着肯定是哪里又出事了，于是弱弱地问道：“那个……现在我们是在出外勤吗？”
“哇哦，可以啊老兄，终于在状态了啊。hero早就听说你会经常跟不上节奏了，然而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阿尔故作惊讶，然后笑了起来，“现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你还是再调整一会儿吧。噢对了，听说这个案子发生的地点挺偏僻的，是晚上街道上都不会有人的那种冷清呢。”
“那个……我其实更好奇这是什么样的案子呢。”
“你在办公室的时候果然没听我说了什么。”阿尔撇撇嘴，然后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无比无辜，“hero在你旁边花了不下三分钟来给你讲了一遍马修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所有细节，动用了我二十二年以来积攒的所有词汇来告诉你这件案子到底有多紧急只为了让你快点和我出去，然而你居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抱歉呐……”
“哎呀，道什么歉嘛兄弟，等到了现场，hero相信马修会不厌其烦地再给你讲一遍的哈哈哈哈哈哈。”阿尔不合时宜地大笑着，很用力地拍了拍费里的肩。费里无意间瞟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前面开车的警员正以一种难（kàn）以（shén）言（jīng）喻（bìng）的尴尬眼神偷瞄着他们。
十五分钟后费里西安诺和阿尔弗雷德来到了案发现场。案件发生在一栋刷着粉蓝色外漆的独栋房屋里，建筑周围的草地上已经停满了闪着灯的警车，缠绕在行道树上的黄色的警戒线被夜风吹得唰唰作响。
“很高兴两位终于到了。”本田菊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例行公事检查了两人的证件，然后把证件还给了两人，“伊丽莎白警官已经在里面等着两位了，在下现在有点事还暂时不方便进去，那么就不带两位进去了，两位自便就好。”
“那我们就进去了，谢啦本田。”阿尔对着本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拉着费里越过警戒线进了房屋的大门。
费里刚穿过走廊就看到伊莎正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抱歉伊莎姐，我们来晚了。”费里一边走一边向真诚地伊莎道歉，“希望没有耽搁到什么。”
“噢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伊莎抬头看到了两人，于是把手机收了起来，“你们再不来我们就快要急疯了。你们赶快上去吧，一具尸体在楼上的卫生间里，还有另一具幼童尸体在儿童房里。”
“呃，hero记得当时马修没有和我说过还有一具幼童尸体的啊……”“哎呀去了就知道了！”伊莎没等阿尔把话说完就十分暴力地把两人往楼梯上推，“总之你们快去就对了——”
当两人上楼路过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蓝白格瓷砖地板上的尸体。死者是一位中年女性，呈向前爬的动作趴在地板上，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手机。尸体背部的大片殷红和身下的一大片暗红色血迹在这个冷色调的卫生间里被凸显得尤为刺眼。
“嗯……第一具尸体。”阿尔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便接着往前走，“不过还是得先去找马修说一声再开始工作比较好，顺便让他带我们看看那具幼童的尸体。”
他们穿过二楼临街的走廊。窗户上挂着的白色纱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月光透过玻璃窗撒进屋内，一片安详宁静的样子。如果不是身边急匆匆走过的警员和屋外尖叫着的警笛，费里几乎都要以为这间屋子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他们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儿童房里找到了马修。
“呃……嗨，兄弟。”阿尔走了过去，“听说还有另一具尸体？”
马修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沉默地用下巴指了指房间中央儿童床上尚且年幼的，早已死去的男孩，然后默默地抿紧了嘴唇。
“……”费里同样沉默着，打量着这间房间：即使发生了如此可怖的事，这房间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平常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人不禁没由来地感到惊悚而诡异。白纱帘依旧在窗口飘动着，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那么让英雄来看看。”阿尔走近男孩的尸体开始查看，“啊……是被掐死的——我估计你们也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他死亡过程应该很痛苦……”阿尔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小家伙。”
“那我就先去看另一具尸体了。”费里说完，逃似的飞快走出了儿童房。他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间儿童房里多待一分钟了——房间里实在是太压抑了，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
于是费里还有另一个负责照相的人来到了卫生间里的尸体旁。费里戴上橡胶手套，回头对着那人友善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了工作。他用随身带的箱子里的剪刀从尸体的背后把衬衫剪开一个口子，开始查看伤口。就现在来看尸体总共有三处致命伤，伤口很深，非常深，从损伤情况来看这三个伤口应该是垂直穿刺伤的穿出部位，所以说这三道致命伤应该是直接贯穿了死者。另外，这三个伤口都在肺部附近，看出血量估计是扎到动脉了，所以死者很可能在真正死亡之前因为肺部穿孔和大失血而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补充：肺部穿孔会导致肺部无法扩张而不能顺利呼吸，进而造成窒息死亡。死前伤者能挣扎一段时间，过程会十分痛苦。】
费里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尸体摆出这个姿势——不过好奇归好奇，这项工作并不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他收好东西，带着自己得到的初步结论到一楼找伊丽莎白。然而他没想到所有人，包括之前一直不在的基尔伯特，都在一楼。
“这是本大爷刚刚拷到电脑上的东西。”基尔说着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说实话……这东西有种恐怖片素材的感觉。”
“是什么啊……”听到后一句话，阿尔有些心虚地往后缩了缩。
“看了就知道了。对了，我们不如先来听这段音频——它来自总局数据库的报警电话录音。”基尔伯特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顺带一提，这个报警的人就是那个死在卫生间里的死者。”
“您好，这里是K州警察总署，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首先传出的是接线员冷静而礼貌的声音。
“……兰登街12号……快来……有人闯了进来……他想继续杀掉我儿子……天哪他过去了……不……”一个女人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绝望的情绪已经从声音里满溢了出来。话语中还夹杂着沉重而快速的喘息以及声音奇怪的呼吸声，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咽气。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留下一串空洞的忙音。
“显然她在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已经被凶手重伤了。”基尔伯特关掉音频，然后抬头环视了一周，“虽然局里马上就派了人过来，但是由于路程的问题，等到警员们到达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而且在下认为还有一个疑点：死者手中的手机。”本田菊沉吟，“凶手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死者试图报警，但是凶手为什么没有阻止死者……”
“目前很多疑点还尚不清楚。”马修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终于发话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起案子不会简单。”
“于是这里还有一段门外几个监控探头的监控录像。”基尔点开了另一个视频文件，“怎么说呢……希望你们不要受到惊吓……呃，你们懂本大爷的意思的。”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先出现了四个等分的小画面，分别是前院全景、房屋的正门口、后院全景以及房屋后门。一开始一切正常，直到一个黑影闪进了前院全景的那个画面里。
“这是就凶手。”基尔伯特说着，用光标指了指黑影。
“不敢相信，他居然可以这么嚣张。”伊丽莎白看着穿着一袭黑斗篷的凶手出现在房屋正前门的那个画面里，然后画面里的他开始熟练地撬锁，随后便进了房屋，“干这种事不避开摄像头的人实在少见。”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监控画面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基尔直接点了快进，把时间跳到差不多半小时之后。
然后凶手开门走了出来。
突然，凶手猛地抬头，直直地盯着正门口的监控探头，费里突然发现凶手戴的是一个表情诡异的威尼斯面具——费里第一次感受到故乡的面具居然也能这么恐怖。凶手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头偏向一边，顿了一下，接着走出了画面。这个莫名的诡异动作让所有人都后背一凉，浑身不舒服。
然后接下来便是一群拿着枪的警员踹开大门的画面。看到这里时，基尔摁了暂停。
“……在下不知道各位能不能感受到……”本田菊的表情有点复杂，“在下感觉……面具下的凶手仿佛对着监控笑了一下。”
“当然能了……”阿尔躲得远远的，“所以说快把视频给hero关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了很熟悉的家乡的物品呢……”费里无奈地笑了一下，“然而我根本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看见它。”
“所以说他还很有可能在这件房间里潜伏了十分钟左右……吗？”马修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
“威廉姆斯警官，我们在卫生间里浴室的防滑垫下面发现了点东西！”一个警员突然跑了过来，打断了谈话，“您最好马上去看一看——”
“嗯？！”马修听完立马就起身就撇下众人冲上了楼。等马修跑到二楼卫生间的时候，一个端着相机的取证小队人员正对着防滑垫下发现的东西照相。
马修一眼就看见了地砖上凶手的一行用血写的“留言”：“To foolish constables：l gave her the mobile phone before she died.（致愚蠢的警察们：我在她死之前给了她移动电话。）”
但最恐怖的还不是这句留言，而是一边的一个同样是用鲜血画出的，一个完全不合气氛的图样。
那是一个暗红色的、血淋淋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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