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

建筑学在读,未来画图狗,不(基)定(本)时(不)出现,指不定推什么东西上首页,请谨慎关注

Silent testimony(无声证词)【全员向/法医设定/非国设】

Part1
王耀趴在办公桌上,完全沉浸于自己美妙的梦境中。他看见一盘盘美味的菜品在自己面前飘过来飘过去,伸手就可以抓到。正当王耀满怀期待的把手伸向一笼小笼包的时候,他的后背突然被人猛拍一掌,吓得他直接从桌子上弹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嘿,王耀,你看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自己旁边的阿尔拿着手机给王耀看,“男友瞳孔变为心形,女友笑夸其浪漫。”

“现在的情侣简直智商堪忧。”王耀不满地趴回了桌上,“有闲工夫打情骂俏,不如来我们这儿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二级轻伤了。”

“不过是博人一笑嘛。”阿尔坐在转椅上滑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话说昨天的验尸结果怎么样?”

“还好,反正我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就靠局里了。”王耀摇摇头,“希望上头能给我放个假,我要回去补补觉。”

“那我劝你趁早放弃这个念头。”阿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地咧嘴笑了起来,“你还记得我们小组那次周末大半夜被拎出去验尸么?”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王耀不满地哼了一声,“我们可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啊。”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阿尔笑着走过去接电话。王耀看着阿尔的背影,把头埋了下去,想再继续睡一会儿。

“走吧,王耀,有活儿干了。”一阵简短的对话后,阿尔放下电话对着王耀用手做了一个出去的动作,“新的‘朋友’送到了,看起来你的休假计划只能泡汤了。”

“哦,天哪。”王耀摇晃着站起身,用手捂着眼睛,“我连睡觉这样最基本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阿尔看了看王耀,耸耸肩向外走去,王耀则一脸不情愿地跟在阿尔身后。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三楼的验尸室,全组成员已经在门外待命。

“不管怎样,先点一遍名。”王耀有些无力地喊道,“阿尔。”“到!”“伊万。”“到。”“亚瑟。”“到。”“弗朗西斯。”“到~”“费里西安诺。”“到!”“好,都到齐了。”王耀打着哈欠地推开验尸室大门,无奈地走了进去。说实话他五个小时前才刚刚在这儿结束工作。

等穿戴好一系列的专业服饰,一群人开始向验尸台靠拢。“看起来好可怕啊......”费里西安诺皱着眉头,害怕似的向后退,却被伊万拦下。“每次你都这么说,虽然说你还在实习,不过也总还是要积攒经验的嘛。”伊万笑着把费里西安诺再次推向验尸台旁。

“分配任务吧,英雄等不及了!”阿尔在验尸台边转过来转过去,眼里闪着的光表明他急切地想要开始工作。阿尔自从来到这个小队开始,对工作的热情从来没有一丝削减,这种热情对于这个职业来说十分难得。

“行,那我们开始吧。”王耀把橡胶手套戴好,开始分配工作。“费里你站在旁边帮我们记录观察结果,顺便给我搭把手。弗朗去做一下验血。伊万的话去印一下指纹和掌纹,指纹要整十个啊,别弄少了。然后亚瑟和阿尔你们就和我一起检查吧,这位朋友的伤口和异常症状有点多,我一个人处理不完。”

“为什么又是我来验血啊......”弗朗有点不满地嘟囔着,转身去拿抽血的用具,“我的解剖刀工明明很棒的哦。”“我们是真的受不了你一边解剖还一边和我们讨论哪家餐馆比较好吃,真的,太反胃了。”王耀瞥了一眼弗朗,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还不想得厌食症。”弗朗西斯想了想,摊手表示顺从,然后转身继续准备去了。

亚瑟不满地看了弗朗西斯一眼,一股敌意从他的周围渗漏出来。阿尔和王耀互相看了看对方,阿尔眼神示意王耀旁边的两人气氛不对,王耀则耸耸肩表示早已见怪不怪,阿尔也跟着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了亚瑟,把你从冷藏室带来的冷气收起来,该工作了。”王耀看了一眼亚瑟,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尸体的伤口上,“嗯......胸前的这个伤口挺深的啊,都能看到肋骨了。”“噢,真是一个残忍的凶手。”阿尔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得要多大的力气......”“应该需要挺大的力气吧......而且从伤口边缘来看,这把刀似乎不太锋利,看起来......嗯......有点像锯齿刀?”“好像是......”阿尔用手腕抬了抬眼镜,仔细地观察着伤口,“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亚瑟则在尸体的头部忙碌着,“头上有被重物反复击打的痕迹......”亚瑟自己嘟囔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连骨头都碎了啊。”“是在死亡后造成的吗?”站在一旁做记录的费里西安诺突然凑了过来,在看到尸体之后不禁感到一阵反胃,又往后缩了缩。“啧,好歹也是医学院出来的研究生,怎么这个都怕。”亚瑟略微不满地瞥了一眼,然后说道:“是的,就是在死后造成的。”“那个,柯克兰前辈,这具尸体的身上好像有很多伤痕呢,看起来都是在死亡之后才划出来的,而且伤口都比较深的样子......”“啊,是啊。”亚瑟看了看,“说不定是仇杀,不过这已经不在我们能管的范围内了,这是探员们的事。”

费里在做笔记之余凑近看了看,这个男人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除了脖子上一刀划破动脉的那道致命伤之外,其余的伤痕都是死亡后才被制造出来的。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有多深的怨恨,几乎每一道伤口都达到了惊人的深度,有的甚至可以看见骨骼上被刀刃刻出的划痕。然后最奇怪的一点,尸体的大腿内侧有一个用刀划出的大写字母B。当然,这些都被费里写进了记录。

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系列工作终于完成,当一行人换下装备走出验尸室的时候,太阳已然西沉。“所以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吧?”伊万问道,“嗯,我刚刚把它打印出来了。”费里西安诺举起手里的纸袋子晃了晃,“全都在里面,待会儿就能交给威廉姆斯警官了。”“好,那么我们去好好喝一顿吧!”弗朗西斯兴奋地建议到,“你们去吧,我要回家睡会儿......”王耀无力地摆了摆手。众人看了看王耀那垂到苹果肌的黑眼圈,也自然不好再多做邀请。

然而说实话,费里西安诺有点后悔和前辈们一起出来吃饭,倒不是因为自己是新人的原因,而是前辈们在喝了酒之后,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啊对了,琼斯前辈除外,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很能折腾。费里西安诺看着旁边的几位前辈们,不住叹了口气,波诺瓦尔前辈和柯克兰前辈正在划拳,输了的人不仅要罚酒,说不定还会自己脱衣服,费里不得不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便阻止他们在公共场合丢脸。布拉金斯基前辈则是和琼斯前辈杠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打架了......费里想了想两个牛高马大的成年男性扭打在一起的场景,不知道自己是否劝得住他们,不禁有点心虚。

酒吧里虚幻迷离的灯光来来回回地照射在桌上,让费里有点头晕,因为酒精的作用,他踉跄着站起身想到外面透透气,但还没等他走几步,他就撞到了一个酒吧的侍应生。

“抱歉,先生。”侍应生微微朝费里鞠了个躬,然后快步走掉了。费里看着对方的背影,只在醉眼朦胧中记住了他的身材轮廓,这是他的习惯。那个侍应生看起来一米八左右,似乎很魁梧,听口音不太像是本地人。不过记住这些东西对费里来说基本没什么用处,所以他只是随意地又瞄了一眼,然后穿过舞池向门口走去。

Part2
王耀第二天早上直接是被自己的手机来电铃音吵醒的,王耀习惯性地把头整个儿埋到被窝里,希望还能再挣扎一会儿,然而那烦人的声音在枕边不依不饶地响了一遍又一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耀从被窝里伸出头眯着眼看了看床头的手机,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王耀边说话边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喂,是王耀吗?我是马修,早安。”从听筒里传来的温柔的男声让王耀不禁在心里哀嚎了一声: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肯定又有事了。

“嗯,那个,你好像还没起床?”听到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马修试探性地问道,“如果现在可以的话能叫上几个人尽快去解剖一下昨天的那具尸体吗?重点解剖一下消化器官,像胃啊什么的,我们有新发现了。”

“什么发现啊?”王耀一听立马掀开被子坐在了床上,准备穿衣服。

“先解剖吧,完事儿了告诉你们。那......再见。”马修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挂掉了电话,只留给电话这头不明真相的王耀一串忙音。王耀对着手机愣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给自己的队员们挨个儿打晨间骚扰电话。

拒绝接手这种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案子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五分钟后,王耀挂着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手机屏幕。

妈的,全死光了是么?怎么谁都不接电话?

一会儿后,他带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尝试着给费里打电话。费里没让他失望,只一小会儿后,电话听筒里就传出了费里的声音:“喂,王耀前辈,怎么了吗?这么早给我打电话......”王耀愣了一秒

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时间,正好七点钟,现在已经不算早了,然而费里却完全是一副没睡醒的状态,王耀不禁为接下来的工作捏了一把汗,黑着脸问到:“你们昨晚干嘛去了?”

“啊,去喝酒了。”费里揉揉头发艰难地撑着坐了起来,“前辈他们也喝了好多酒呢......”

“......你觉得今天早上除了你我之外小队里还有谁可能是清醒着的?”

“唔.....琼斯前辈?他昨晚好像没怎么喝酒。”费里努力回忆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王耀的语气不对,“......怎么了,队长?”

“穿好衣服,我给你二十分钟到哈顿公园的入口处,在那儿等着我,我们又有活儿了,不过在加班之前,得把咱们队里仅存的几个活人先抓来。”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在晨光中快步溜进了警局大门。

“啊啊啊啊啊!!!”阿尔在王耀背后抓狂,“王耀你到底想干什么?大清早专程来敲我的门,还专门带了一个人把我从床上揪起来,就为了提早一个小时把我抓到局子里无偿加班,这算什么?你这是在压榨我的劳动力,侵犯我休息的权利!”

“得了,前天我还在解剖室里通宵了呢。”王耀转头对着阿尔“和善”的一笑,刚才还在炸毛的阿尔瞬间没了底气,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费里,费里则是一副“只要你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的更加可怜的表情,急切地想要为今早他和王耀私闯民宅的行为拼命道歉。

三人就这么一路来到了三楼验尸室。一番准备工作之后,三人拿着工具走近刚从冷藏室里取出不久,才刚刚解冻的昨天的那位“朋友”。

王耀早已对解剖这种事习以为常,只见王耀手里的解剖刀银光一闪,尸体的腹部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一部分内脏就这么暴露在了照明灯光之下,看起来似乎蒙了一层模糊不清的白色,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儿。

王耀看了一眼微微后退的费里,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鼓励似的说道:“你先把胃打开,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然后对阿尔说:“你去拿几个装物证的东西过来。”费里看看尸体,又看看王耀,最终像下定决心似的,用器官刀小心地剖开了胃袋,一股酸臭味儿突然向费里袭来,他不自在地皱起眉头,然后继续用镊子把口子扒开,观察着里面的胃容物。

这个时候的王耀正蹲在一旁检查着尸体指甲里的东西,他突然发现昨天的尸体外表检查出了漏子,他没想到指甲里居然会有东西,他用刀尖挑了一点那些白色的糊状物出来,放到一只小试管里,准备拿去检验。

“哇,这胃还真干净,除了几团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外什么都没有。”阿尔放下一盒玻璃容器凑近看了看,然后从边上的盘子里拿起镊子揪了一块出来放在一个玻璃皿里,也准备拿去检验,临走时还不忘语调轻快地对费里说了一句:“你继续,别停哈。”

半个小时后王耀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进来,检验结果说明这是蜡,还含有一定成分的动物脂肪,说不定是羊脂。当王耀正想凑过头去看看费里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的时候,阿尔的吵嚷声可以说是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哇噢,这真是太奇怪了!”阿尔嚷着走了进来,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十分刺耳,“这团东西是木材纤维,说白了就是纸,我这是头一次在人的胃里发现这玩意儿,难道说这人有吃纸的特殊癖好?”

“额......不可能。”王耀急忙制止了阿尔的异想天开,然后问费里:“找到别的什么了吗?”“没有了,什么都没找到,这些大概就是全部了。”费里把手里的工具放在盘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逃过了一场灾难。

随后,所有的单据被交到了马修的手中。

“好极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看过报告后的马修摘下眼镜抹了把脸,王耀突然发现拥有白皙的皮肤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的事,他能看出这位年轻的警官在办公室一夜都没合眼。

“所以案子有进展了?”王耀找了把椅子坐下来问道。

“嗯,很大的进展。”马修把眼镜戴上,紫色的眼睛虽然带着遮不掉的疲惫,但却也闪着兴奋的光芒,“我们调了一下前几个月局里的资料库记录在案的案子,发现了两起被当做单独案件来处理的,和这起案件手法非常相似的案件。虽然不是发生在同一个区域,但杀人手法、尸体发现的地点都如出一辙,而且大腿内侧都有用......呃......用......”

“刀口直径1.8公分的薄铁片刀划出的字母。”王耀忍不住接腔。

“呃,对,分别是‘B’和‘I’,再加上这次的‘B’,我们几乎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一桩恶性连环杀人案件。”马修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我都糊涂了。”

“对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尸体是在哪儿发现的。”王耀站起来想给马修冲杯咖啡。

“都是在教堂的墓地,无一例外。”

“组长,有人来自首了!”一个警员突然慌张的闯进了马修的办公室,门被重重地砸在了墙上,马修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但那个警员似乎真的是激动坏了,还是毫无顾忌地说着:“他承认这几起案子都是他干的。”

“好,我马上去审。”马修振作精神,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然后转头对王耀歉意的笑了一下,说:“能和我一起来吗?嗯......在门口听一会儿就行。”王耀忍住了想要摔门回到办公室补觉的冲动,弱弱的答应了一句:“......好吧。”

王耀端着咖啡站在审讯室外,隔着玻璃看着马修一步步逼近对方的防线,他不得不感叹马修审讯技巧的高超,向阿尔那样的直肠子要是犯了事儿被马修审了,估计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定罪量刑了吧。

这时候费里突然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吓了王耀一跳,“你怎么来了?”王耀打量着对方,小声问道。

“我听说有人来自首,就想来看看是谁......啊,这不是......噢天哪,我见过他!”费里差点叫出声来。

“你在哪儿见过他?”王耀倒是意外的有点冷静。

“就在昨晚,他是我们喝酒的酒吧的侍应生,我还不小心撞到他了。”费里努力回忆道,“看他的体型,以他的力气来说他确实能制造出尸体上的那些伤口。”

王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里面来投案自首的人。王耀没有学过刑侦,虽然这个人供述的关于杀人的一切细节都能和尸体对的上,但就连他这个外行都看得出这个人不太可能是凶手。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双拳紧握,仿佛要把自己的骨头捏碎。

一会儿之后马修带着满脸倦色出来了,“我倒是更希望他一直行使米兰达权利【即面对讯问的沉默权】,他全什么都招了,但他绝对不是犯人,这连傻子都看得出来。”马修有些崩溃地说,“这样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费里随意地向审讯室里一瞥,他突然看见坐在审讯室里的嫌疑人正用颤抖着的手往嘴里喂了一颗什么东西。“喂,那个人好像吃了个东西!”费里失声叫了出来,以最快的速速跑进审讯室,其他人紧随其后。

但一切都晚了,那个人马上就大叫着倒在地上,发出极为恐怖的声音,全身不停抽搐着,他没有等到急救队来到,几分钟后他就死了。

马修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一切,先不论他是不是凶手,但一个案件关键人物居然就这么死了,就当着他的面死在了讯问室里。王耀三两步上前,先是查看脉搏,然后他掰开那个人的口腔闻了闻味道。

“氰化物中毒,确认死亡。”

Part3
“氰化物中毒,确认死亡。”王耀站起身,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转头对马修说;“那尸体我就叫人抬到三楼直接检验了。”

“好……”马修无力地回应到,仿佛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虚弱地靠在墙上,闭上了一夜未合的眼睛。

“王耀前辈……”费里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马修,又看了看王耀,“威廉姆斯警官不要紧吧?”

“没事儿,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他只是太累了。”王耀看了一眼马修,“这已经算好的了。”

“诶?!”费里有些难以置信,“什么叫做‘算好的了’……”

“我们曾经碰到过这样的情况。”王耀垂眼低声说到,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他的面庞完全被阴影覆盖,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有人来冒名自首,然后在办公室里,那个人释放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装满了整整两个高压瓶的芥子气,离他最近的那个警员死了,其他的也都受了重伤,当然那个放毒气的人也死了,其他科室也有人受了轻伤。后来重案小组证实那是一起报复警察的恐怖袭击,但原因居然仅仅只是他的弟弟因为盗窃而在监狱里蹲了半年。”

“那个死去的警员是由我们小队来验的尸,他裸露的皮肤简直被损伤得不成样子,剖开他的呼吸道的时候我都手一直在发抖。”王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个警员的名字叫做鲍勃·奥巴马,到现在我都还清楚地记得他下葬的那天,他的未婚妻紧握着他的警员证哭到休克过去的场景,那个下午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

“于是从那天起,我每次解剖时都在庆幸,我解剖的还好不是自己的同事,还好不是我认识的人。当时那种恐慌的、愧疚的感觉,我不想再次体验了,永远都不想。”

费里突然觉得喉咙里像是噎了一块止血棉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默默地跟着王耀上了楼回办公室,一路上没有说话。

“伊万,亚瑟,这个紧急任务就拜托你们了。”回到办公室,王耀正色对桌子对面的两人说道,刚才的情绪似乎已经一扫而空,“注意重点解剖一下消化器官。”“好的,我们现在马上去。”伊万点头,然后和亚瑟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啊,烦死了,只是为了心里的解脱来认罪,然后就畏罪自杀,这些人还真是会给法医增加工作量啊。”亚瑟一脸不满地和伊万走在楼梯上,还顺便故意踹飞了一个楼梯上的空易拉罐。

伊万听着易拉罐乒乒乓乓地滚下楼梯,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人没死就好,别又像上次那样。”

亚瑟微微点头,算是默许。

两人来到验尸室门口时,正好碰上了把尸体运上楼的一队人。伊万盯着他们看了很久,然后用手肘捅了捅亚瑟,小声说:“诶,亚瑟,我总感觉里面有几个人我没见过啊。”

“难道你还想把局里的每一个人,上到局长,下到清洁工都认清楚吗?”亚瑟不屑地瞥了伊万一眼,“要是你能认清局里的每一个人,那么你不如换个岗位吧,我相信人事部一定会欢迎你的入驻。”

伊万没理亚瑟的冷嘲热讽,而是疑惑地看着那一队人把尸体运进了验尸室。

准备工作完成后,亚瑟扯了扯乳胶手套,掀开了覆盖在尸体上的布。伊万拿着解剖刀和器官刀跟了过来,开始准备解剖。

“等等!”伊万叫出声来,示意亚瑟过来看看他的发现。

尸体的大腿内侧,有一个刚刚划出来到,鲜血淋漓的字母“L”,应该是不久前才刻上去的。

“……刀口直径1.7厘米至2.0厘米的薄片刀。”亚瑟检查了一下,皱着眉头得出结论,“刚才有人动过了尸体。”

“果然是有人混进来了吧。”伊万摇摇头,“不过至少说明了现在躺在这的这个人不是这几起案件的真正主谋。”

一个小时后,验尸工作完成,除了检验出血液里浓度高得惊人的氰化物以外,他们还从尸体的胃里发现了一张还能看得清楚字迹的纸张。

“For I know that my Redeemer lives, and thatat the last he will stand up on the earth; and after my skin has been thusdestroyed, then in my fles h I shall see God.”(“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摘自圣经《旧约·约伯记》第19章)伊万小声念着上面还未被胃酸侵蚀完全的文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圣经……”亚瑟喃喃自语,“圣经,B I B L ……”

“E,Bible。”亚瑟和伊万几乎是同时念出了这个词。

验尸报告和那张从胃里找出来的纸被送到了马修的手里。马修看着送来的报告和证物,想着亚瑟和伊万反映的奇怪情况,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默默思考了很久。

等亚瑟和伊万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阿尔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王耀和费里趴在办公桌上睡得不省人事,弗朗西斯的头在电脑屏幕若现若隐,忽上忽下,明显是在打瞌睡。

这里真的不是职工休息室吗!?

伊万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然后去重案小组办公室找他认识的马修,基尔伯特,还有伊丽莎白聊聊,消遣一下时间,而亚瑟则像没看见似的走进办公室,泡了杯红茶开始看书。

现在的重案小组办公室气氛十分凝重,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和案子有关的重要人物在“招供”完之后服毒自杀了,接着又是尸体在法医验尸前居然在一局子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被动了手脚。

“他是个自负的人,居然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在尸体上刻上字母以表明自己才是逍遥法外真凶,说明他看不起我们的侦查能力。”基尔伯特咬紧牙关,几乎要把自己的手骨捏碎。

“伊丽莎白,你去调局里的监控,我们没有时间再和那个疯子耗下去了。”马修也攒紧了拳头,“如果我们不加快速度,下一个受害人很快就会出现在验尸台上的。”

Part4
接下来的几天法医小队里难得清闲,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正轨,弗朗西斯依旧在办公室里摆弄着盆栽,亚瑟依旧喝他的红茶,阿尔依旧戴着耳机打游戏,伊万依旧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办公室里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杂志和报纸,王耀也依旧偶尔被叫出去做随队法医然后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补觉。

好像很少听到马修那边的消息了呢。阿尔摘下耳机盯着屏幕上game over的字样出神。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和亚瑟两人,气氛完全活跃不起来嘛。

想了想阿尔决定跑去找马修玩。

“站住。”亚瑟斜瞥着准备出去的阿尔,“如果是你是去找马修的话,要是被我听说你踏进了重案组办公室一步,你就等着一个小时以后躺在解剖台上被我活体解剖吧。”

“干嘛啦,我又不是去搞破坏的。”阿尔一脸委屈。

“你哪次不是去给我们捅娄子的?”亚瑟回想起了以前不堪的经历,有点不爽,“这两天他们累得很,马上就要实施抓捕了,所以少去打搅他们,懂了?”

“什么啊……”阿尔正想反驳,却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得半死。

“啊,太好了,有人在……“马修推门走了进来,但还没能把一句话说完,就被飞扑着上来的阿尔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啊啊啊啊啊马修你要吓死我了——”阿尔紧抱着马修不放,丝毫没有顾及到快要被勒到缺氧的马修的感受。“好啦好啦——”马修艰难地推开阿尔,苦笑着呼吸得来不易的空气。

“啊,抱歉,这个白痴给你添麻烦了。”亚瑟走过来白了一眼阿尔,然后正色问马修到:“工作这么忙还有时间到这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啊,对。”马修腼腆地笑了笑,“我想来拿一瓶鲁米诺试剂,待会儿伊丽莎白去秘密取证的时候要用。”

“哦哦,案件看来有眉目咯?”阿尔两眼发光。

“嗯,我们怀疑上了一个神父。”
“神父?!”阿尔和亚瑟同时惊叫出声,亚瑟还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试剂瓶。

“对,虽然作案动机尚不明确,不过一切证据和推理都指向了他。”马修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在教堂墓地发现的尸体,尸体胃里的圣经以及大腿内部的刻字,还有尸体指甲里的羊脂蜡。还有那个神父身材高大,应该力气惊人。以及我们调查过了,整个城里还用羊脂蜡烛的也就只有那个教堂了。”

“喏,分装好了,省着点用啊。”亚瑟走过来把一小瓶装在喷瓶里便于携带的鲁米诺试剂交给马修,“话说要用这瓶东西喷在哪儿?”

“烛台,我们怀疑尸体头上的窟窿可能是用烛台砸出来的。”

“那大概什么时候能抓捕?”

“如果证据确凿。”马修顿了顿,“今晚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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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刚刚来的路上看见圣安蒂斯教堂被一大堆警车和警戒线围住了,怎么回事儿?我不过就回家拿了个东西嘛。”弗朗西斯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看着玻璃窗外黛青色的天空问道。

“听说正在实施抓捕。”伊万放下杂志,“好像已经确认犯人就是圣安蒂斯教堂的神父了。”

“神父居然杀人?!”弗朗西斯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这是重案组得出的结论,我怎么知道对不对。”伊万摊手。

“真可惜啊……”弗朗西斯叹气,“我以前还在那个教堂做过礼拜呢。”

“说不定那天神像前桌子上的烛台就变成了这起案子的作案工具呢。”伊万勾起嘴角。

弗朗西斯撇了撇嘴,拉开椅子坐下。

“啊,晚上好啊。”王耀走了进来,顺手拿了个纸杯接水,“哦对了,费里说他有点儿头疼,今晚请假。”

“嘛,新人嘛,随性一点不要紧的。”弗朗西斯微笑着说,“反正晚班也就六点到七点这么一个小时,上不上都没多大问题~”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弗朗西斯伸手去接。

“你好,这里是K州警察总署法医办公室哟~”弗朗西斯玩弄着头发。

“喂,弗朗西斯,是我,基尔伯特。”基尔伯特的声音伴随着阵阵警笛声从听筒里传来,听得出现场有点混乱。

“需要哥哥我帮什么忙吗~”弗朗西斯微微勾起嘴角。

“派个法医来,越快越好。”基尔伯特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平常那么聒噪。一听这声音,弗朗西斯知道出事了,当基尔伯特换上男人低沉的嗓音的时候,那就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好,我现在马上过去。”弗朗西斯说完后快速挂掉了电话,抓起衣服就往外走。

“等等你要去干什么?”王耀从电脑后伸出头问道。

“小基尔说要找个法医,为了你们的休息时间,于是哥哥我就决定献身咯~”

“切。”亚瑟冷哼一声,“用不着你来献身,这本来就是工作,别把自己想得多高大。”

弗朗西斯倒是难得没有和亚瑟多纠缠,不在意地摆摆手然后出了门。

等弗朗西斯来到圣安蒂斯教堂的时候,周围已经被警车围了个严严实实,车顶上一闪一闪的警灯晃得弗朗西斯眼睛疼。他向周围把守的警员出示了法医证,然后拉开警戒线向教堂里面走去。

“到底怎么了,不会嫌犯又死了吧……”弗朗西斯心想。

“哦天哪,你终于来了!”弗朗西斯在半路撞上了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似乎比看起来更着急,二话不说拉起他的袖子就往里面拽,“快来,里面出情况了。”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唔啊啊啊慢一点啊工具箱里的试剂瓶要倒了——”弗朗西斯提着的工具箱里的试剂瓶因为一个急转弯差点乒乒乓乓倒了一片,他急忙用单手稳住工具箱。

“那个神父死了。”伊丽莎白头也不回。

“是被击毙的吗?”

“不,还是自杀。”伊丽莎白微微摇头,“还有刚才对不起啦。”

“不,没事儿……”弗朗西斯耸肩。

弗朗西斯来到的时候,看见马修正在观察尸体,基尔伯特则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哦呀,这个表情还真是……不美观啊。”弗朗西斯皱眉看着尸体,然后蹲下来闻了闻口腔,“又是氰化物中毒呢。”

“他是个懦夫。”伊丽莎白走过来看了看,“他招认罪行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自杀了。呵,他还真是没出息。”

“他招认什么了?”弗朗西斯翻看着尸体问道。

“三个人全是他杀的,作案的手法、时间和地点他都一一交代了。还有第四个人的自杀也是他指示的。”马修叹气,“没能把他活着带回去接受法律的制裁还真是遗憾。”

“那作案动机呢?”

“他是一个邪教的创始人,所谓教义全是通过歪曲基督教教义而来。他说四个人都是自赴死的,说是为了献身伟大的神灵——不过尸体上的伤口都那么深,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他自杀前还说了什么吗?”弗朗西斯掏出手机准备给办公室里打电话让他们叫人把尸体抬回去解剖。

“‘For I know that my Redeemer lives, and thatat the last he will stand up on the earth; and after my skin has been thusdestroyed, then in my fles h I shall see God.’(“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摘自圣经《旧约·约伯记》第19章)”

“他倒是还真有脸敢把圣经读出来。”弗朗西斯不屑。

所以回去之后小队自然是又要加班了。当他们对尸体的外表检查进行到大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腿内侧有一个纹身的字母“E”。

“呵,还真是以身作则诠释了‘教义’啊。”王耀说着,默默地在心里白了一眼躺在验尸台上的人。

“他就该去见上帝。”伊万冷眼看着尸体,“虽然连博爱的上帝都不会喜欢他。”

“那解剖交给你咯,弗朗西斯。”王耀招呼道。

“好,我一定会让他完~美的去见上帝的~”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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